[陇文化]【文化·文学】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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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是一种没有路的旅行，不仅这里没有路可走，而且回家的路也是不确定的，所以旅行者的恐惧是可以知道的。西班牙有个故事:一个旅行者路过一条山路，向一个农民问路。农夫说:“客官，这里无路可走，路只能自己走出来。”

这很简单，讲述了一个流亡旅行者的心情。此刻，我并没有被流放，而是随着流放者来到了海南，从三亚凤凰机场下了飞机，一路向西北走去。我的目的地是杨浦经济开发区，被称为中国最大的南方石化园区。

北宋神宗统治时期，因反对王安石的经济改革政策而多次被贬的苏东坡终于来到海南。苏东坡在海南第一次看到台风。他每次遇到大风，船期就延迟，官米达不到。苏东坡经常挨饿，最后学会了道教避谷法。然而，由于不吃东西，他患上了胃病，健康状况一落千丈。我想去看看苏东坡的故居，但是已经没有了。一个书生来到遥远的南岛，最终把文化基因种在了海南岛，也就不足为奇了，未来的哈利也出生在海南。

当然，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有几千万流亡文人，流亡的地方也不一定只有在南方的角落。再往北，苔原受到皇帝的喜爱。汉唐以来，各国都在北方立足，所以放逐北大荒更为常见。

远的来说一下最近的清朝，从康熙、雍正到乾隆。一万多人因文字狱被杀，几十万人被流放到东北的龙兴之地。此刻，我在哈尔滨的博物馆。博物馆的服务员说:“如果那些被流放的人没有来到北大荒，那这里还是一个蛮荒之地。被流放的人带来了文字、医药、商业，皇帝是无意的。”

离开博物馆后，我来到车站，广场上躺着或坐着一大群人。这些人来自更远的农村。和我一样，他们昨天在海南，今天已经越过山海关到牡丹江了。这不也是一种自我放逐吗？

在哈尔滨等了两天，上了国际列车，是连接西伯利亚铁路，终点在海参崴的专列。也是西伯利亚铁路远东的起点。经过凤凰城后，灰色的天空突然下雪了。从哈尔滨到绥芬河是黎明时分，绥芬河是通往俄罗斯的远东边境。从绥芬河到海参崴，穿过双子城，窗外的雪更大，白杨树在大雪中显得特别苍白。这条连接海参崴的铁路也叫中东铁路。是西伯利亚铁路东段，满洲里至海参崴全长1000公里，几乎是全线穿越冻土的十分之一。建设始于1894年，共有来自中国、日本和韩国的5万名农民工参加。完工后，这些农民工中有1万多人留在了海参崴。1938年，斯大林下令驱逐这些移民，将一万多名罪犯从莫斯科流放到海参崴，最终成为流亡者的新世界。海参崴，原名“海篮泡”，四周是一片未冻海。它以盛产海参而闻名。清朝时以纸契割到俄国，俄国人称之为“治东”。

海参崴火车站是哥特式建筑，但内部很简陋。外面下着大雪，淹没了跑道。工人们正在试图铲雪，已经推迟了两个小时。在俄罗斯的冬天，火车很少准时，有时会因为缺煤而在一个小站停几天。我躲在候车室的木椅里，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终于在午夜时分，我被旁边的声音吵醒。原来雪已经停了，火车要开了。我看了看手表，错过了六个小时。天亮了，火车停在哈巴罗夫斯克。巴哈市，也叫勃利，建在黑龙江的入海口。一年四季都很冷。流亡者说:“在这里，寒冷是最大的敌人。”被流放到巴哈十年的作家瓦西里·格罗斯曼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回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和家人及孩子们围坐在餐桌旁共进晚餐。这是一顿安静的晚餐。没有人提到你在过去的十年里去了哪里。你又做了什么？因为大家心里都知道说出来不好，所以沉默了一晚。”就像清晨的苔原，静得只能听到风声。

如果走路正常的话，从海参崴到莫斯科应该需要七天，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火车停在伊尔库茨克已经是第五天了。一路上，我只是醒了，睡了。窗户要么是冰冻的，要么是白色的森林，风景很少改变。伊尔库茨克发现了黄金，因此它被称为黄金城，也因流亡者而被称为小巴黎。1825年，一群俄罗斯贵族要求沙皇废除农奴制的宪法改革。这群兢兢业业的贵族，就是托尔斯泰所谓的《战争与和平》中的十二月党。沙皇拒绝接受改革，逮捕了120人，甚至他们的家人都被流放到伊尔库茨克。这些人在这片冰冻的土地上仿照巴黎建造了这座城市。

第十天终于到了莫斯科。俄罗斯已经是中产阶级了，物资不缺，但是人的笑容还是很少的。一个导游说，你应该去列宁格勒。俄罗斯又用了圣彼得堡的旧名。老俄罗斯的大作家几乎都住在这里，特别是大诗人普希金，他的故居还在涅夫斯基大街。

我在圣彼得堡冬宫转了几天，看着涅瓦河的流水来来去去，想是不是要横渡波罗的海去三国。那是我的流放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