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摘：寻找自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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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为什么？杨朱的回答是，既然活着，那就好好活着，过好自己的日子。庄子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他也问:好好活着是什么意思？庄子的回答是真实而自由的。

庄子认为，人活着，首先要真实。《庄子·养生主》说，去世时，他的一个朋友叫秦佚来吊唁，哭了三次才出来。老聃的学生问秦始皇:王先生是我们老师的朋友吗？秦说，是的。学生又问:作为朋友，这样悼念可以吗？秦说，行！因为你的追悼会，来的人太多了。都是你老师的亲戚朋友吗？他们心里真的难过吗？一定有一个人不想哀恸却来哀恸，不想哭却来哭。这就是失去本性，违背真情，忘了自己的真情(逃离天堂，忘了自己吃过的苦)。古人称之为“逃天罚”！

显然，在庄子看来，如果不是真的，就意味着被惩罚，是天谴天罚。因此，他把真理作为人生的基本原则。所谓“真”，也就是“任性”。所谓“任性”，就是秉承天资，顺其自然。比如，一只鹰应该在天上飞；鱼应该在水里游泳。这就是真理，也就是自由。为什么庄子说“从容游是鱼之乐”(《庄子·秋水》)？只是因为这个时候，鱼是真实的，是自由的。真实自由，快乐。所以，不管你是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庄子的人生命题是什么？真实自由地生活。在这里，真理和自由是一切结果的前提。比如墨子，真心希望过艰苦的生活。困难时期对他来说是好的。你，不想活了，别人逼你活，是不对的。《庄子·马蹄》说，马蹄能踏霜雪，毛能御风御寒。饿了就吃草，渴了就喝水，开心了就开心。这是马的本性。但是有个伯乐来了，他说可以训练一匹马，钉一个马爪，套上缰绳，马就死了三分之一。然后，他训练他在急行军中立正和放松，命令他禁止他，服从他，马又半死不活了。为什么？既不真实也不自由。所以，即使这匹马获得了奥运冠军，也会不开心。

很明显，问题不在于“命难”或“命好”，而在于真相不真实，自由不自由。所以，被迫过艰苦的生活不仅是错的，被迫过美好的生活也是错的。《庄子·至乐》说，有一只海鸟飞到鲁那里，鲁的君主非常喜爱它，设宴作乐，生怕忽略了它。结果如何呢？这只鸟不吃不喝，三天后因惊吓而死。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鲁国君主是“自己养鸟”，而不是“鸟养鸟”。如果你真的爱鸟，真的对它们有好处，你应该把它们放回大自然，让它们过上自由的生活，即使你认为这是一段“艰难的时光”(见庄子·盛达)。

所以，任何人都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就算是出于“好意”，也不行。如果是假的，那就更糟糕了。庄子·盛达说，一个负责祭祀的官员衣冠楚楚地来到猪圈，为即将成为牺牲品的猪做思想工作。官员说，猪，猪，你为什么要怕死？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喂你三个月。宰前我戒十天，禁食三天。然后，我会在你身下铺上白色的茅草。你的前肩和后腿将庄严地放在刻有鲜花的最好的盘子上。你怎么想呢?当然不是。庄子说，如果真的想到猪，就应该把猪留在圈子里吃它们的糟粕！庄子也说猪明白这个道理，可惜很多人不明白。他们向往的是生前有钱，死后伤心。所以他们不惜扭曲自己的本性，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庄子的思想极其深刻，极有价值。众所周知，孔子有句名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元》)，颇为伟大。然而庄子还要更进一步:不要对别人做他想做的事。这是中国人很难做到的。因为我们还有一个传统，这也是孔子的命题，就是“欲为己立，欲达其人也”(《论语·永夜》)，这也是很正确的。这个怎么说呢？我简单的观点是:如果有人真的很自由的想要你帮他站起来，达到他的目的，你可以帮他。别人不想站着伸手，你也不能强迫。那么，如果有人善意的强迫我做一些他认为对我来说是对的，对我来说是好的事情，而我不愿意，我该怎么办？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该做的你要做，不该做的你不应该做。学会拒绝。其实庄子活得潇洒是因为他能说“不”和“不”。比如拒绝请他做官的“好意”。所以，我反复说过，不，是人类的基本人权。因为只有会说“不”的人才是自由的。庄子的抽象传承不妨从这里开始。

(摘自《先秦百家争鸣》，上海文艺出版社，2009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