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论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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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有一次冒险，在南方一个著名的旅游胜地，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卖一种治疗烧伤的新药，情况很悲惨。她竟然徒手拿着一条烧红的链子。在细玉笋拿着火链的那一瞬间，似乎有烟冒出来了，有些难闻的焦味也冒出来了。她痛苦地喘息着，一次又一次地跺脚，如果不是假装的话。这时候大家都掩面，有一个人大声抗议，说这种营销方式不合法，不人道，她却置之不理。据她说，涂了这种新药后，疼痛在三分钟内缓解，六分钟内恢复。过了一会儿，她看着自己被黑印子烧伤的手掌，敷了药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亮。销售取得了惊人的成绩。一万块钱的药瞬间就卖完了，老板喜上眉梢。受到现场气氛的威胁，我和朋友们都忍不住掏起口袋，每人买了几盒。事后我想，这种促销怎么可能大获成功呢？是不是利用了人类对痛苦的温情和怜悯？太棒了。

每个人都经历过痛苦，但深度和强度却大相径庭。前年春天的一个午夜，我突然得了急性肩周炎，或者说不仅仅是单纯的肩周炎。我的胳膊疼得不知道怎么把它拿开。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我恨不得有人用斧头砍断我的左臂。冷汗与泪水交流，坐在床边，仰望屋顶，咬着嘴唇，直到天明。这个午夜真的比一万年还长。最后去医院用针止痛。我们听说过头靠墙的牙疼患者，脖子束腰的颈痛患者，腰固定装甲的腰疼患者。我们也听说有些类风湿患者关节强直，终身残疾。虽然这种疼痛没有生命危险，但患者已经受够了折磨。

医学家早就指出，除了恶疾引起的疼痛外，在关节疼痛、牙痛、头痛、坐骨神经痛、腰间盘疼痛等方面，已经成为人类生存的大敌；因疼痛而失去活动能力的人比因癌症或心脏病而失去活动能力的人多得多。很难估计人类为这种痛苦付出的金钱和代价，也不知道因为无法摆脱痛苦而上演了多少人间悲剧。

但是，另一方面，疼痛确实会带来痛苦，但根本不一定是有益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首先，疼痛是敏感的。是来自生活的尖锐警报，让人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与生活规律有矛盾，提醒人们关爱生活，调整生活状态。谁藐视生命，痛苦就出来干涉。痛苦只是，无论多么厉害的人，无论他的医疗条件多么好，他感受到的痛苦，和普通人差不多。我发现痛苦还是明智的。当痛苦爆发时，让人觉得生命不是无限的，让人思考生死的真相，真的醍醐灌顶。如果有人抚弄痛苦，思考问题，可能会冷却自己过分热心的功利主义和占有欲，从狂热中退缩，学会再生轻的东西，顺应自然。痛苦更多的是深情，它能使人变得敏锐而清醒，唤起人文情怀，恢复自然良知，哪怕是一瞬间。不伤害的人往往不知道伤害的人的痛苦，而伤害的人因为自己的痛苦而照顾自己。他们容易经历和感知他人的苦难，产生同情心，也许会对人类和存在产生同情心。正因为如此，我认为，遭受过剧烈疼痛的人和没有遭受过疼痛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然而，这么说也是个谜。回到理性层面，谁愿意永远沉溺于痛苦？谁不想停止痛苦？痛苦对人类的威胁如此之大，以至于人类会尽一切可能去揭开痛苦的奥秘并征服它。现代医学已经证明，疼痛是人在受到损伤刺激时，或者在免疫力降低甚至受损时产生的一种致痛物质，作用于神经末梢，从而引起疼痛的感觉。这样，痛苦似乎是一个纯粹的物质过程。但是，为什么有些人不能忍受同样的刺激呢？我也注意到，在一个温暖而有爱心的环境中，痛苦会减轻；在MoMo的无情环境中，痛苦会加剧；强者能忍受痛苦，弱者会加倍痛苦。这些都说明心理和心理功能对于缓解疼痛是非常重要的，药物并不是缓解疼痛的唯一途径。

有趣的是，人们越来越依赖毒品。随着医学的发展，止痛剂的发明层出不穷，不仅保护了人们免受痛苦，还使人变得脆弱而脆弱。现代人在享受文明带来的好处的同时，也在遭受着文明的疲劳。关公“刮骨疗毒”的故事成了神话。在战争年代，手术可以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进行。习惯了安逸的人，如果受一点点苦，就会怨声载道。如果承认商品社会的人际关系确实有孤立的一面，那就要问，我们还有勇气果断面对痛苦吗？现代医学在进步，但人类的战斗和战斗能力是否在这个进步中被大大退化了？

人没有痛苦是危险的，这意味着人对伤害保持警惕，失去自卫意识；人承受痛苦能力的下降并不好，似乎意味着生命的生命力被削弱。我们能说没有痛苦的生活是光明的吗，因为很难真正体验到做人的严肃和艰辛？疼痛袭来，与其说是提醒人们疾病，不如说是提醒人们灵魂主宰的生命状态。

(摘自《广州日报》，2012年7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