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第七页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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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康

我是一个在某些方面自制力很差的人。我是说，我是那种一想回家就要回家的人。有一次，我和大人一起去了离家很远的另一个村庄看一部浪漫而悲伤的电影。这部电影是关于一对恋人，他们深爱着对方。一个死在佛罗伦萨，另一个非常悲伤，一直在广场上踱步，这意味着永远走下去。当时我对爱情既没有偏见也没有成见，但是这部电影所反映的东西，我完全陌生。奇怪的事情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每次不知所措的时候，我都沉浸在一页书里。我低下头，借助月光或星光，模模糊糊地读着随身携带的一本书，读到第三页或第四页。突然有了回家的想法，就离开大人开车回去了。路边排列着密集的玉米、高粱或向日葵。第一，我随意走。过了一会儿，我有点紧张，紧张到窒息。然后我开始奔跑或逃跑，直到黎明明的第一只乌鸦。

很多年后，我旅行到了某个地方，弯下腰爬上了一个著名的洞，想起了回家有点窒息的经历。

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有很多梦想，这并不奇怪。我想说的是，当时我固执地认为，我的梦想只有走到天涯海角才能实现，因为天涯海角是我自己无法体会的。然而，命运造就了人。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个不能再小的城镇。一年秋天，空下了一场好雨，空气清新得令人难以置信，这让我感到不知所措。我说，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得打开一本书，沉浸其中。刚看完第二五页，突然有点想家，开始收拾东西。我们出发的时候，杨柳依依上路不久就开始下雨下雪了。道路上覆盖着金色或暗红色的树叶，上面覆盖着雨雪。走在上面软软的，像穿了一双软鞋。回到家，好像是冬天，头发和衣服都被雪冻住了。

当然，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有一两次不知所措的机会。有一次去江南出差，对面坐着一位美女。一坐下就有点不知所措。就像我说的，面对陌生的事物或者超出我经验的事物，我觉得有点不知所措。一句话不说，恐怕有点做作，翻开书看也有点不可告人。更有甚者，我担心一旦读到第三页或第五页，会突然产生回家的念头。要知道，车子从起点出发没多久。我不得不找个借口坐在司机旁边，和那个臭汗佬聊天。聊的有点无聊的时候，车里有人打开了随身听，流浪的脚步走遍了全世界/没有家/冬天的风，雪花/吹落了我的眼泪

虽然有点跑调，但终于缓解了我因为不能回家而产生的焦虑和悲伤。

现在，我将步入人生的中年。理所当然，我的经历之外的事情很少，但我的经历之内的事情有时会让我感到不知所措。最近一个周末，姐姐在电话里骂我。好像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不知所措。当时我老婆从旁边递给我一本书。我想我该读书了。问题是，看第三页，第五页还是第七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