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揭开天价艺术品洗钱黑幕:贿赂是最常用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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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油画《蒋碧薇》以7280万元成交后，被确认为美院学生作品；2.2亿元的价格“汉代玉凳”成了圈内的笑料；齐白石的《白松高丽土书四言联》在2年内从2000万元跃升至4.2亿元；一些当代艺术家，他们的作品在世界上没有影响力，经常会有几千万的拍卖价格...艺术品市场正在蓬勃发展。一方面，艺术的价值越来越被市场认可；另一方面，大量热钱涌入，神秘基金兴风作浪，使得艺术品市场陷入怪圈。

“有炒作，有钱，就是艺术洗钱。”当代艺术家和策展人蒋寅峰尖锐地指出，“在中国，高价艺术品已经成为洗钱、贪污、融资和变相集资的最佳方式之一。”洗钱的方法有哪些？哪些作品最容易被用来洗钱？如何填补监管漏洞？昨天就这个话题进行了采访。

(以下简称“笔记”):艺术一般被认为是高雅的。为什么把艺术和黑金联系在一起？

(以下简称江):艺术是上帝的酒，但这种酒往往掺杂着毒酒。

艺术品有几个特点，决定了它适合洗钱。首先，价值的确定没有权威或估值标准，所以很容易在天价上推测。这块珍贵的玉价值24亿元。如果买方没有被调查欺诈，谁能推翻石树清、杨伯达等五大专家的估值？在中国，艺术品的价格完全取决于买家愿意出多少钱，所以价格很容易操纵。《朱迪明》刚拍完，买家王耀辉控制的公司就拿它做抵押，收了4.5亿元的信托资金。

其次，高价艺术品的交易员是不透明的。洗钱，普通艺术品必须炒到天价，国内《拍卖法》规定拍卖公司有权对买卖双方的真实信息保密。《反洗钱法》主要监控金融机构的大额交易和可疑交易，但不涉及对可疑高价艺术品交易的调查，留下了空监管空白区。

第三，艺术品易于跨国交易和转让。中国用于洗钱的艺术品主要是油画和国画，便于携带和转移，在全国范围内更容易被人以隐蔽的方式操纵，有的艺术家的作品在两三年内被炒到十几万元到几千万元。这场税务调查风暴显示，曾梵志在纽约拍卖会上操纵了自己作品的价格，这让人们怀疑幕后的老板是谁。他在为谁效力？

记者:艺术洗钱有哪些常见方法？

姜:最简单的手法就是贿赂艺术品。比如B给A一件艺术品，然后A把艺术品送去拍照，然后B以100万买回来，相当于A变相受贿100万。当然，这种方法相对简单，易于检测。复杂实践有三种主要方法:

第一，洗钱。假设A需要将数亿美元的黑金转化为合法收入，那么它可以在市场上以每幅30万元的价格购买艺术家B的作品，一两年后将画作送去拍卖，并通过跨国洗钱组织安排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拍卖现场以1000万元至3000万元的天价带走。当然，钱是用A的黑金支付的，这样黑金就以艺术的名义被冲走了。

第二，腐败洗钱。假设A能控制100亿元的公共资产，那么他可以成立一个艺术投资机构或者美术馆。接下来A会找B联手做游戏，把B送的价值1000万到1亿的艺术品炒一炒，这样多出来的9000万就可以变成私房钱，由A和B协商分享。

第三，相关洗钱。有些高价交易，对买卖双方都没有好处，反而为与自己没有社会关系的关联方洗钱。A提前一两年吃掉很多艺术家B的画，把黑金变成艺术品，然后洗钱组织安排C和D共同为B挑起一个上升的市场，然后A可以随时在拍卖会或画廊出售B的作品，达到洗钱的目的。

可见，艺术洗钱是一项复杂的活动，需要并能调动如此大规模资金的人并不多，主要是问题富豪、企业高管和贪官。艺术洗钱的规模无法统计，但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估计，每年洗钱约占世界经济的2-5%。按照这个计算，2011年国内洗钱规模在1-2.5万亿人民币左右，艺术品应该是重要途径之一。

记者:什么样的艺术家和作品容易成为洗钱工具？

姜:有的艺人知道洗钱，有的不知道。你不可能一下子打翻一船人。在国内有一定知名度，价格在几万到几十万元的作品可以用来洗钱，几年内可以炒几倍到几百万甚至几千万。

2009年，泰晤士报进行了大规模问卷调查，有效问卷140万份。在“20世纪最伟大的200位艺术家”的名单中，没有一个中国入选，日本入选4位。但是中国艺人的作品价格是日本艺人的10倍，很不正常。

如果我列一个很容易成为洗钱工具的艺人名单，我会包括所有市值超过100万元的艺人，包括当代艺人和现代国画大师，至少100人。前面提到过，绘画很容易携带和洗钱，而雕塑，尤其是大型雕塑，非常不方便。据公开报道，岳敏君想在加拿大出售13件大型雕塑，但价格从500万元降到了150万元，但他的油画可以达到几千万元。

记者:能谈谈艺术洗钱的危害和监管手段吗？

姜:资本永远走在政府和人民的前面。艺术洗钱的本质是资本之手控制艺术市场。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一种哄抢。我们以最近比较火的尤伦斯和希克为例。

Ullens自2009年春季开始在拍卖市场套现，2009年至今已套现约10亿元人民币；希克赢得了一个5000平方米的私人艺术博物馆和1.77亿港元，与香港m+视觉艺术博物馆达成了一半出售一半交付的交易。最让人担心的是，他们背后隐藏的国际艺术资本也会按照这种模式掠夺中国财富。

监管艺术品洗钱，最重要的是防范艺术品金融化、货币化带来的风险。艺术品如果能炒到天价，那么就可以用来融资贷款，然后就可以用来炒地、炒股票、炒大蒜、炒绿豆，就成了一个彻底的投机市场。事实上，中国艺术界已经深受炒作的影响，喧嚣浮躁。坚持艺术似乎有点过时甚至愚蠢。

当务之急是出台各种反洗钱措施，对艺术品市场进行监管。2006年颁布的我国《反洗钱法》规定，100万元以上的外汇划转和20万元以上的现金存款应作为大额交易入账，可供艺术品市场参考。欧盟最近修订了《反洗钱法》，触角已伸向画廊，可供中国借鉴。对于大额艺术品交易，主管部门应记录买卖双方的信息，但不得披露，以保护个人隐私。近日，国家文物局再次出台政策，重申“不忠实”规则不是知假拍假的避风港。相信随着监管的日益严格和市场的不断规范，艺术品市场将不再成为黑金的“更衣室”。报纸王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