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未曾淬火的铁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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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屉里有一把小铁锤。黑锤子生锈了。锤子被钉子坑了，铁刃卷在它周围。只有一尺长的铁把手是直的，直的。

抽屉每打开一次，记忆之门就被这个铁锤敲开一次。90年代初，我即将完成农业机械设计与制造专业的四年制，毕业的日子指日可待。在寒冷的冬天，常规的工厂实践是在一个离黄河只有一箭之遥的简单车间里进行的。目的是让学生制作铁锤，加深对车、铣、刨、磨实际操作的理解。指导练习的老师是一个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精神矍铄的老人，总是一脸严肃。老人指导我们从一堆废料中挑选铁料，用金属切割机切割成小铁块，钻孔，安装切割好的钢筋，完成了小铁锤的原型。接下来，我们将在研磨机上仔细抛光。漫长的打磨过程就像用铁棒打磨绣花针。有的人很无聊，很冷清，有的人从来不累，也不专心。一周后，大家的“作品”诞生了，急切地交给老师傅高温炉淬火。过了几天，老人和蔼地告诉大家，淬火程序取消了，希望大家能明白淬火的原理。后来，带着一丝遗憾，我带着这把独特而精致的铁锤远离了波涛汹涌的黄河，乘夜车回到了暮色中美丽而悠闲的白龙江。

火红的毕业证可能没有这把铁锤真实。年迈的父母高兴地说让我上大学，儿子终于可以做铁锤了。铁锤该展现能力了。他们在砸核桃、木条之类的东西的时候是无敌的，威力显而易见。但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锤钉子、砸铁物的时候会扭曲变形。而当浮华华丽的外表变得不矫情，当美丽的身体变得坚实坚硬，铁锤才慢慢成为名副其实的好工具。这让我想起了我的老朋友，我自己和我们的社会之旅。

在无数个阳光灿烂或黑暗的日子里，在许多个快乐或噩梦般的夜晚，我不禁想起同时诞生在一个作坊里的不灭铁锤现在在哪里，它们的命运是怎样的？

破海之后，是漫长的沉默。与命运抗争，分道扬镳，是漫长的沉默。经过许多波折，老朋友的消息终于知道了。去年一个类似的寒冬，我在省城忙完了一趟生意，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望着茫茫人海，想看看有没有以前认识但不熟悉的老同学。它让我犹豫要不要把珍藏在酒窖多年的友情好酒留下来，以获得一份更加坦诚芬芳的自豪感，而因为深深的牵挂而急于见我的感觉让我忐忑不安。终于，我的手在渴望探索同一个铁锤下落的诱惑下，按下了手机的铃声。所以，在豪华的写字楼里，在辉煌的公司里，很高兴认识了很多同学，也明白了，过去那种不灭的铁锤，已经是久经考验的金锤了。

在我的建议下，我们几个老朋友开车去了我们被培养的母校。仿佛我们穿越了空时代，回到了15年前的生活。甘肃农业大学校园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漂亮的宿舍和办公楼鳞次栉比，整洁有序。因为是寒假，空很少有人走在流浪的校园里。我认不出眼前的校园。只有我们曾经生活过四年的饭堂和宿舍楼静静地矗立着，似乎在回味着曾经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

在校园周围，靠近黄河的地方，我发现以前的实习工厂不见了，优雅的建筑取而代之。老主人的声音和笑容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我以为当年取消淬火可能是省钱省时，或者是对学生有意义的人生鼓励。

未淬火的铁锤回到了它诞生的地方，回到了它成长的摇篮。虽然没有淬，但人生经历不是最好的淬吗？于是，我挺直了身子，就像我的锤铁柄一样，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