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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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是黑色的灵魂。不能再黑了。黑如死，即墨。

《文房四宝》中，墨是孤独的，是笔和纸之间的桥梁。钢笔被墨水染了，就掉在纸上了。在黑与白之间，充满了山河与时间，也是禅机与世界。不能说。

《本草纲目》对墨的详细描述如下:墨，黑金，辛，湿，无毒。偶然读一首诗，似乎墨在精神上是相似的:能使河水白而深。

墨水好香。是冷香。不飘不腻，闻着像冷书生的清香，却又是人间温暖，可亲可爱。

小时候经常闻到墨香。

祖父学书法。而且蠢。他因为书法和奶奶分开了，一个人去楼顶月光下学习书法。书法成了他的情人。我从未见过第二个人如此痴迷书法。那些著名的书法家只对书法有爱，没有妄想。

他的小屋不能称为书房。又黑又乱。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其他的都是到处堆着的纸和笔。莫翔占满了小屋。那张纸是皱纹纸，简单而破旧。墨不是细腻的墨，香气简单粗糙。爷爷这辈子一直没有朋友，也不想让别人打扰他。他从不享受家庭幸福，这些尘世的幸福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迷恋书法，也迷恋孤独。莫成了他的知己、爱人、伙伴。他一天吃不下饭，但一天学不会汉字。晚年双目失明，手里摸索着毛笔，意味着他在腐朽。虽然从1980年到1980年，衣服上满是墨迹，徘徊了一辈子。

他没有留下一句话。例如，如果一只大雁穿过水面，它只会湿游，但很快就会杀死象征黄金的吴彤树枝。唯一剩下的墨迹是在我姑姑的地方，一副对联:中国有美好的日子，中国到处都是春风。阿姨给我的。每次展开都是墨香来。虽然是重墨，却像一架旧钢琴。每次玩都会落泪。

墨水也可以用来听。比如听古琴。那古琴可能是琴，也可能是到演奏的山涧。听墨的时候心里会沉默，但是浮躁的心听不到墨。陆小曼晚年学画。她守寡多年后，落笔就冷了。29岁后，她不再穿花衣服了。

到了年底，她知道了荒凉和寒冷的滋味，写下了湖光山色永远孤独。这两句是别人写的或者是矫情的，陆小曼写的时候却深深失望。孤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她的笔墨里。她听着墨哭，滴着泪，心里的时间都湿了，再也没有做过。

又想起一个人听墨。苏东坡当然是一个人来黄州的，已经吃了三顿凉菜了。冷食帖是我的圣经。心烦意乱的时候就看，墨水把墨和禅机的苦味都染出来了。虽然很难卡在心里，但心里还是有喜悦的。如果你出生在宋朝，决定住在隔壁，邻居是苏轼东坡。

我的好朋友文婧是一位书法家，他的行书写得很好。行书里全是让人分心的东西。他的话是中国古代的意思和生活方式。他给我发了一个隋良的字帖，买了易德阁墨水。我是从隋良开始的，比欧阳询和刘公权好。欧风就像一个内敛的女人，好看又体面，没有风情。刘体太循规蹈矩，一点放纵就是出轨。他是一个大男人，所以他必须有一种时髦的魅力才能敢于学习。

中年以后开始学书法，墨迹染到时间，每一笔都交待了。我也听墨，就像听知己唱歌一样。他温柔地唱着我，温柔而青涩，让我独自挺立。

也有几个朋友也是不错的作家。去他们家做客，浴室的水池是黑色的，墨水是休克的。佛教音乐再次弥漫在房间的空气中。我想起了林怀民的《云门舞集》。那些数字就像墨球，染着中国书法中的放纵与美好。几千年来都是这样写的。第一笔是春秋，然后下一笔是千年。

你周围的研磨机呢？他们是很好的一对，有了这些水墨画，他们种了几棵梅子，在漫长而短暂的一生中相互依赖。他们一起听案前的墨迹，能听出惊涛骇浪和转瞬即逝的时光。

墨水变老了，变成一种旧墨水，老化了。一千年过去了，人物依然存在，写出来的时候倒在黄宣纸上，依然惶恐，铿锵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