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小说：书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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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书法展回来后在家坐了半天。

老邢是怎么成为省书协会员的？什么时候批准的？为什么我对此一无所知？简直是笑话！这些问题在老郑的脑海里萦绕了很久。

老郑热爱书法，他上班时画空练字。退休后，他变得更有活力，每天无休止地练习，有时甚至忘记吃饭睡觉。

老郑坐在桌前问自己:老邢是不是比我更会写字？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我根本看不到？昨天在展厅，老郑从左到右看着老邢的字，从远处看着，从近处看着，斜着看的时候几乎把耳朵搭在肩膀上。此刻他又从脑子里把老邢展览的话过了一遍，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用笔、点画、结构方面。他天真如他所愿，毫无审美情趣。这能说吗？

老郑和和老邢退休前是同事，现在是书友。多年来，他们一起学习书法，交流书法技巧，互相指点，偶尔有过经历，喝过两杯，讲过整个故事，一起享受喝酒的乐趣。年初，他们同意向省书协成员进军。经过一段时间的集中时间和努力，两人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接下来，期待成为省书协会员。我觉得拥有这份荣誉应该是离职后最美好最幸福的事情，也可以算是我一生追求进步的最后冲刺。

老郑从临摹刘公权的《神策军碑》开始，后来他写的正楷，不仅像刘体，还像神仙，但凡是看过的人都说可以是真迹。老郑也觉得自己有了正楷的基础，开始下大力气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还临摹了《速雪》中的《青铁》。利用饭前饭后的空闲时间阅读和看帖子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老邢的帖子很多，从魏碑开始，到颜真卿的多宝塔碑、颜碑。临时岗位学习多年，放不下。好像除了临时岗位，几乎没有什么原创，也没人找他要字。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去找老郑要话。老郑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时间和笔墨。他反应灵敏，文笔认真，不搞敷衍娱乐。他在笔友圈子里反映很好。老邢虽然抑郁，但因为被禁锢在一个角落里，无法突破自我。该离职的时候还是离职，春夏秋冬从不停歇。有一次，小孙女让老邢在作业上签名。老邢仔细看了看小孙女写的语文作业，又仔细翻了翻作业，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小孙女:你写的小书还在吗？

小孙女从她的小桌子上找到了一本皱巴巴的小书。老邢认真看完了每一页。那天晚上，老邢睡得很晚。

第二天，老邢早起了。从前到后拿起一个小本子，从后到前，看了一遍又一遍，琢磨了一会儿，拿起几页笔画。早饭后，我拿起毛笔，在我的小本子上写了几个大字，仔细研究起来。用夹子挂在墙上一会儿。远远看去，似乎不自在，半眯着的眼睛从朦胧的状态放大缩小。

每天老邢不是在练习，就是在揣摩小本子。过了一段时间，老邢的字形就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他拿着几个写好的字，满心欢喜地去找老郑，想告诉老郑和小孙女练字的乐趣。他知道老郑写了很久，消息很灵通。老郑指点之后，给了自己力量，估计自己的文字可能有了很大的进步和突破。老郑看了老邢写的字，没多说什么。最后弹出一句话:你钻什么角？这能叫书法吗？老邢哽咽着说了半句。从那天起，关系归关系，友情归友情。他们每个人都写了自己的话，不再互相交流思想。直到他把作品送到书协，老郑选了一副草书，老邢选了一副有自己独特风格的行书。

那天晚上，老郑被书法展上的事件折腾得睡不着觉。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还在想:该不该去书协问问？去怎么样？还不如不去。这是一件很难担心的事情。突然，一个想法撞进了老郑的心里:老邢找对象了吗？还是按他的水平送上来的作品哼！想到这，老郑脸上的五个特征就转移了:绝对的，老邢肯定是这么干的。只是让我蒙在鼓里，发自内心的愤怒。老郑决定要走了，而且必须问清楚一个问题，不然就太窝囊了。

吃完早饭，老郑出了家门，直奔书协。在他走进书协办公室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停了下来:不行，你不能进去。没那么简单。他刚转身下楼，又过滤了他想的问题:在书协怎么问？人们会怎么说？我怎么收场？对了，千万不要往前冲。生气的时候留言怎么在书法界立足

回到家里，经过近一个上午的酝酿和比较，老郑终于决定把袁校长称为上策。退休前，老郑在市政府与袁院长共事。虽然他不够亲密，但他很了解对方。在电话里谈这件事，进屋，他是众望所归；背，也能养。可以深聊，也可以浅聊，这样既能把事情说清楚，又不伤里伤外。想好了，老郑拨通了袁校长的电话。

老郑和袁校长通电话的时候，脸色不停的变，阴晴不定。由此可以判断，两人说话投机不投机，聊得开心不开心，回答得满意不满意。最后，电话里传来袁校长的声音:

老邢的书法已经融入了自己的情感和兴趣。单个字的结构继承了米芾风格的奇异与不规则，又融入了文徵明字体的温婉与优美。文字简洁古雅，不乏跌宕起伏。注重笔法程度，锻炼技巧，定位风格品味，把握流畅，已经到了一定的水平。一夜之间或者灵机一动用起来都不容易。只有掌握传统书法，才能自如运用。老郑，老邢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自成体系。

嗯？有这么神秘吗？是否自成一体？你知道他抄的是什么风格吗？

无论是谁的风格，老邢的字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临摹，而是按照书法重新创作，是一种新的自创风格。比如，就像现在一些酒店茶馆的室内装修，看似自然原始，但都是用现代的建筑材料和艺术装饰，不再是纯粹的自然原始状态。老郑啊，你还不相信，老邢背后是在说什么？老郑心不在焉，没听清楚。他听到敲门声。

袁董事长，家里有客人。我可以晚点打给你吗？

老郑退休后，所有找他要话的人都回家了。这时，敲门者是另一个角色寻求者。在愤怒和纠结的情绪下，老郑提到了紫发的长锋，吸收了浓浓的笔墨，到处挥挥手，一口气写出了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起初，角色探索者站在旁边屏住呼吸，然后点击，最后，双手抱拳，他甚至一口气说了三句好话。我还指着墨迹未干的字宽说，你看，墨墨转换一气呵成，连接自由又充满随意性，点画显眼又内敛，整体布局蓄势待发，气势连贯，虚实相生，疏密好，饱满感溢笔，艺术爽朗。没有扎实的技术怎么可能？我喜欢这种传统书法。大部分要词的人，拿到写好的字都会赞。不管他们怎么说，老郑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的赞美之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那么舒服，隐隐约约触动了他平时刻意压抑的内心，于是他心想:我遇到知音了！如果这个人能换成袁校长，没错。我想继续和袁校长沟通。

探索者走后，立即又拨通了袁董事长的电话。

袁董事长接着说:书法欣赏因人而异。有人喜欢欧风的危险，有人喜欢燕风的朴实，有人喜欢刘体的坚定，有人喜欢赵体的美丽，很正常。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进步，人们对书法作品的欣赏已经多样化。前人所享有的破折号和破折号的规律、结构、用笔和版式已经不能准确表达人的思想感情和审美要求。老郑，这个一定要明白。否则，一些富有个性和创造力的书法会被认为是奇怪或疯狂的，会抑制一些人的个性创造和特点。假设我们都知道真相，这也是白话。牡丹、牡丹、玫瑰不能是花园里唯一的花，但各种花都要有。争开放叫场面，你说是不是？

和袁校长通完电话，老郑沉默了，想着袁校长的话。

晚上接到儿子从省城打来的电话，老郑没有像往常一样兴致勃勃的跟儿子说话。儿子大概在电话里感觉到了什么，问家里怎么了。受不了儿子的纠缠和质问，老郑讲了事情的梗概:我练了这么多年，还不如老邢？他成了省书协会员，我落在后面。哼！袁董事长还说老邢的话多好，多有新意，我觉得

儿子听了爸爸的委屈来源，停顿了一会儿，用温柔的语气说:“我以为是大事，其实是这么小事。”。你对这件小事不高兴吗？爸爸，我说，你应该高兴庆祝！

我开心什么？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吗？老郑对着电话放大了声音，提高了很多。

爸爸，你听说过刘邦成为皇帝后的宴会吗？刘邦宴请群臣，举起酒杯，对跪下的群臣说，我今天可以坐上皇位了。你们都是现役部长，我应该感谢你们！但是，我想向我的敌人和对手们提议这第一杯酒，我也应该感谢他们。几天前他把酒轻轻地洒在地板上。大家都不懂它的意思。他说是敌人和对手激励我保持旺盛的斗志，成就了我今天的帝王生涯。如果没有他们，我会像国王一样偷懒。

这有什么用？老郑不明白儿子的意图。

爸爸，想想吧。老邢成为省书协会员。你没有竞争对手和赶超目标吗？这难道不能激发你追到他的决心吗？有了这个决心，你就能好好练字，超越他。这是好事吗？你不能就这么不服气，对身体不好。爸爸，你应该有创造力。我觉得只有有创意的艺术作品才能抓人。在我看来，你写字练字，主要是锻炼身体，静下心来练，享受这个过程。你的身体就像一切都好，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爸爸。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甜的？放下电话，老郑的心情不同了。这可以从他脸上红润的红晕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