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摘】谁为你长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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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亮

朋友的生意突然被毁了。他努力存钱，做了很多努力，但最终负债更多。当债权人差不多定下公司的门槛时，心灰意冷的朋友们决定躲在老家。

乡下有个朋友的老家。他家里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母亲。

一个躲在乡下的朋友，就像一只不安又绝望的老鼠。每天早上去村尾的河边发呆，下午在客厅和老家一个同样失意的朋友喝酒。那是真正的喝酒，两个人几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把酒倒进嘴里。偶尔说几句话是琐碎的，无关紧要的。晚上，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继续喝酒或睡觉。他很少和他妈妈说话。他发现他妈妈似乎总是很困。当他和朋友喝酒时，他妈妈总是睡在房间里。有时我妈妈坐在凳子上，靠着墙睡觉。难怪我妈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

他害怕告诉他母亲生意上的损失。他不想让年迈的母亲担心他。他只是告诉妈妈，他累了，想回来休息几天。

朋友真的很累。他甚至想过，也许他会彻底放弃以前的职业，一辈子躲在农村。

我的朋友在我的家乡住了两个月。现在是冬天，老房子又湿又冷。有时候他坐在客厅抽烟，会发现妈妈在静静的看着他。他抬起头，妈妈笑着说，你没事吧？他什么也没说，他妈妈就不说话了。他发现母亲的眼里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焦虑和不安。

那天朋友又喝多了酒，晚上起来，怕惊动隔壁房间的妈妈，就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不开灯。当他推开卧室的门时，他突然站在那里。他发现年迈的母亲坐在客厅的长椅上，披着毯子，在苍白的月光下瑟瑟发抖。

他打开灯，问他妈妈，你在干什么？妈妈说，没事睡觉，想想办法。

我的朋友告诉我他整晚没睡。他隐约觉得母亲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第二天，在一个朋友的质问下，我妈很不情愿的告诉他，她要看着他，怕他出事。妈妈说，你十八岁的时候，失恋了。那次，你拿着刀，狠狠地挠了挠手腕，还记得吗？

我朋友当然记得。的确，他曾经为了一个女孩在一场闹剧中自杀。他一直认为自杀是他年轻无知的冲动。

然而，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妈妈说，生活不顺利吧？当你回来的时候，我知道你一定有问题。欠别人钱？我不怕。有多大

朋友告诉我，那一刻，他热泪盈眶。是的，他能做些什么来躲避他敏感的母亲？世界上谁能像母亲一样了解他？其实只有从他的感叹中，我妈才能准确的猜出他的情况。

年迈的母亲，害怕他做傻事，在一个漫长的冬夜，在寒冷的客厅里偷偷守护了他两个月！两个月了，我妈在任何一个晚上一分钟都没睡！

第二天，朋友离开了家乡。离开前，他拥抱了他70岁的母亲。朋友告诉我，那是他第一次拥抱妈妈。

现在朋友的公司还在不景气，债务还没有还清。但是他告诉我他每天都很努力。他别无选择，只能成功。

他告诉我，其实上进，回国，体现价值观，实现理想，都是次要的。他之所以努力，一定要成功，是想让白发妈妈睡个好觉。

(摘自《文远古典美》201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