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文摘】一对沉默寡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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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里，树叶沙沙作响。悬崖下的老房子里，一对老人正坐着，相对无言。当我突然出现在门外的时候，他们好像醒了，张开了剩下几颗牙的嘴，对着我无声地笑了笑。

我和老人在门外喝着泡在井里的山茶花，时间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井水的汩汩声。老太太离开我去吃午饭。我走的时候，两位老人陆续送我出去。我回过头，看到他们互相搀扶着，慢慢回到屋里。我看到屋顶上有一层青苔，青苔下面是旧时光。

有一次看到一个老人坐在妻子的坟前，独自喃喃自语。一只羊被埋在墓地附近的草丛里。

在一个农家乐里，还看到一个老人，结婚的时候还收着轿子。那一年，老太太还是个年轻女子。她坐在轿子里，头上戴着一朵红花，几个市民抬着轿子。一个女人来到一个男人家生孩子。

我很想知道，在新婚之夜烛光摇曳的时候，一对情侣，他们暖暖地缠绵时的窃窃私语。女人头上的红花最多戴了三天。现在，她头上的头发已经被秋霜染白了。有些下雨天，屋顶上的雨声取代了他们曾经有的窃窃私语；有些刮风的天气，穿过树林的风，是他们过去常说的悄悄话。

我在城里的父亲已经70多岁了。他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不看电视，只是坐在一起不说话，除了屋里炉子上一锅汤的咕噜声。有一天，他们沉默地坐着，妈妈说:“老头，你还记得我们去拍婚纱照的那一天吗？”父亲笑了，但他有点害羞。父亲起身拿出相册，翻出照片，日期是60年代。父亲还回忆说，他去城里拍照的那天给母亲买了一个大大的白馒头。妈妈舍不得自己吃，就把馒头掰成两半塞到爸爸手里。

当我回家的时候，我的父亲和母亲经常默默地坐着，让时间的滴答声溜走。从前我一直觉得爸爸妈妈的劝解很无聊。人到中年的时候，我也曾经对孩子说过同样的话。今天省略老人的劝解。

一对沉默寡言的人，其实没有天籁之音，只是在一起保持时间。

(摘自乐都。com 2014年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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