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奢侈品消费有隐忧 学者：警惕公共财政服务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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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中国青年报等媒体转发了一则“纪检干部学习艺术和奢侈品知识”的新闻。新闻中，某市的一名纪检干部说，近年来，纪检干部开始学习一些关于艺术和奢侈品的知识。他说:“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要不是行贿者自己，我们很多纪检干部可能都不知道有几百万个眼镜框。”

这则新闻的初衷是“培养办案人员，增强反腐能力”。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腐败官员因佩戴和使用奢侈品而被曝光，从周久耕最早的“九五”香烟到陕西省，陕西省因佩戴许多高价手表而被称为“表哥”。安监局局长杨大才和被誉为“吕皇后”的辽宁省抚顺市政府原副秘书长姜...

事实上，早在去年，汇丰银行就发布了一份报告，称中国将超过日本，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奢侈品市场。贪官无休止的使用奢侈品也引起了越来越多的批评，那么应该如何看待奢侈品市场的繁荣？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杨洋说:“奢侈品越来越贵，自然是因为有市场，奢侈品市场的繁荣往往与一个社会的贵族文化和两极分化有关。两极分化越严重，奢侈品市场就越发达。”

谁在推动奢侈品消费

北京晨报:奢侈品市场的繁荣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和批评。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杨洋:历史上，在全球奢侈品制造和消费最发达的国家中，中国和法国无疑处于前列。观察它的发展，我们可以发现有几个因素与奢侈品市场的繁荣正相关。首先和贵族文化的发展有关。如果把中国和法国纳入观察范围，无论是中国历史上的几次盛世，还是中世纪到18、19世纪的法国，奢侈品制造和消费的繁荣都伴随着贵族文化的发展。第二，与社会两极分化程度有关。在一个社会里，等级差别越明显，贫富差距越大，奢侈品市场越发达。历史上无论是中国还是法国都是如此。比如明朝，明朝一个中产家庭的年收入只有二十两银子，但一颗宝石往往能以几万两银子的价格烧制出来。第三，它与文化繁荣有关，因为一些奢侈品是艺术品，如一幅画、一枚印章、一件古董等。贵族往往是附庸风雅的，这使得这些艺术品成为奢侈品。然而，这个奢侈品市场的繁荣并不意味着整个文化市场的繁荣。只是部分艺术品受到追捧，不可能促进整个文化市场的繁荣。更多的是一种病态和变态的繁荣。

很多贪官都是因为奢侈品消费而被曝光的，那么奢侈品和贪官有必然的关系吗？如何厘清奢侈品市场与官员腐败的关系？据新华社报道，国务院法制办公室颁布的《机关事务管理条例》将于今年10月1日起施行。根据第三十二条规定，“购买奢侈品”的官员，由上级机关责令改正，由任免机关或者监察机关对责任人员给予警告；情节严重的，给予记过或者记大过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降级或撤职处分”。

杨洋说，奢侈品没有错，奢侈品市场永远存在。使奢侈品市场正常健康发展的关键不在于限制奢侈品的生产和消费，而在于限制权力本身和公共财政的使用。

奢侈品繁荣带来的怪圈

北京晨报:既然奢侈品消费一直存在，历史上是什么情况？

杨洋:就中国历史而言，因为传统中国是一个农业社会，一般王朝兴起的时候，农业是最大的重心，而这个时候社会形态简单，官员和普通百姓的生活相对简单，奢侈品市场很难发展。到王朝中期，农业生产稳定，商业开始逐渐繁荣，商品流通加速，社会变得复杂，奢侈品市场也开始繁荣。

北京晨报:商业发展不是一件好事吗？

杨洋:商业的发展或多或少会带来现代因素，有人称之为资本主义萌芽。但是为什么资本主义一直没有发展起来，其实原因是这个商业发展不正常。商业流通能力集中在奢侈品生产和消费领域，奢侈品在商品流通中占有很大份额，而奢侈品显然不能被普通人消费，所以普通人仍然很难走出自给自足的环境。

北京晨报:奢侈品市场的繁荣会加剧腐败吗？

杨洋:奢侈品流通的繁荣会导致财富的极度集中。因为奢侈品的生产和消费主要服务于权力和金钱阶层，官员无疑是重要的一部分。而且奢侈品消费的扩大会吸引资本，自然不利于民用物品的生产。同时，奢侈品的生产越发达，就越会把官场和贵族阶层的生活从简单推向奢侈。奢侈一旦形成，就很难归还，只会进一步将资本推向奢侈品生产领域，这是恶性循环。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奢侈品不是腐败的根源和主要原因，而是促进和加剧了腐败。

使用奢侈品并不意味着是一个贪官

北京晨报:许多贪官因为奢侈品而被曝光，引起了很多批评。你怎么想呢?

杨洋:现在的社会不是传统社会。很多地方与传统社会不同，但还是有三个主要原因与奢侈品市场正相关。第一，当今社会没有明确合法的等级制度，但身份社会的特征依然存在，不同身份之间的差距仍然非常明显。其次，社会两极分化严重，两极分化越来越明显。不用说，社会底层的人，也就是普通人和中产阶级，对富人的生活方式，富人的消费方向，进出的地方，一无所知。比如纪检干部学习了解奢侈品知识，说明之前对奢侈品消费一无所知。这种隔离导致下层民众对上层的理解被妖魔化。而且，大量的奢侈品消费也在促成这种妖魔化的理解。

北京晨报:会有什么后果？

杨洋:结果社会分化加剧，不同阶级之间的矛盾越来越严重。我们知道，不是每个用奢侈品的富人都对富人无情，也不是每个用奢侈品的人都是贪官。而两极之间的隔离使下层民众无法了解真实情况，对立情绪会越来越严重。

公共财政助推奢侈品市场

北京晨报:那么，在你看来，目前的奢侈品消费情况如何？

杨洋:奢侈品消费本身只是一种市场行为，存在于任何一个社会，任何一个时代，但今天，它有其特殊的一面。目前的奢侈品市场构成:第一部分是正常消费，即富人的消费。第二部分是腐败经济的拉动，比如贿赂。如果行贿者直接送钱不合适，就会购买高端消费品，行贿。行贿者要么不知道，要么知道这些奢侈品的价值。除了这两个，还有一个，被很多人忽略了，但是比例不小，甚至很大。

北京晨报:是哪一家？

杨洋:是各种招待和礼品的费用，如烟酒、礼品等。不是个人腐败，是公共财政的推动。这个公共财政不一定纳入预算。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清理小金库，但实际上清理起来非常困难。这些高档烟酒和高档礼品花了多少可能很难统计，但绝对不会少。钱去哪了？其实看看奢侈品市场。比如你去贵州旅游，导游会告诉你茅台在贵州不好买，那它到底去了哪里？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是腐败，但与一般意义上的腐败不同。其实已经找到了公共财政为个人服务的缺口，奢侈品市场也从这个缺口被公共财政推动。如果这个差距不缩小，奢侈品市场仍然会繁荣。中国人愿意炫耀自己的财富和合法收入，但如果公共财政为个人服务，就必须引起我们的警惕。

限制权力才是正道

北京晨报:许多评论家担心奢侈品市场的繁荣。我们做什么呢

杨洋:不是奢侈品本身。奢侈品本身只是一种商品。限制其生产和流通不是市场经济时代的正常行为。关键在于如何堵住个人腐败的大门，如何堵住公共财政为个人服务的缺口。

北京晨报:怎么才能屏蔽？

杨洋:归根结底，还是在于改革和完善民主法制。比如个人贪污案，根据刑法规定，官员收受两瓶茅台，两张国家大剧院门票，或者受他人邀请打一场高尔夫球，可能就够了，构成受贿罪。但是，现实中有多少人认为这是腐败？可能更多的人认为两瓶酒两张票甚至打一场比赛是最正常的社交活动，其实不然。再比如，公共财政应该如何使用，其运行、监督、考核等程序应该如何完善，公共财政如何硬约束？这些问题都归结到一点，在于现代制度的建立和完善。只有个人权力和公共财政受到约束，奢侈品流通才不会影响政治和社会健康，奢侈品市场才能正常健康发展。

晨报周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