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评798之困：商业是艺术的敌人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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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这里有希望。十年前引领艺术潮流，就像一个年轻人。因为它的存在，北京被美国《财富》杂志评选为全球最发达的20个城市之一。今天，这里的繁荣已经不复存在。艺术氛围被浓厚的商业氛围挤出，艺术家和艺术机构纷纷逃离，街区成为游客拍照的景点。这里是北京798艺术区。短短10年，是什么让曾经的城市艺术区标杆突然倒下？是艺术行业的命运，还是商业必须付出的代价？

游客更多了，但艺术家们离开了

观光车一辆接一辆的来了，各种远道而来的中外旅游团停在自己看不懂的画前，被带到固定的商店买纪念品。导游的大喇叭响个不停；一些画廊拥挤而热闹，各种新闻或新产品发布会正在举行。墙上的画都变成了非凡的背景板；所谓创意工作室，全是低质低价的手工艺品，店铺挨着。反而真正的画廊变成了零星的点缀。熟悉它的人在喧嚣中不禁感到心酸。如今的798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前卫、个性、有创意的艺术气质，而是逐渐被商家侵蚀、改造成华而不实的样子。

真正的艺术家已经离开了这里。那些最初创造798的活着的个体已经消失了。现在798已经成了小资和时尚青年经常光顾的地方，连婚纱影楼都在这里开张了。卖手工艺品的创意市场越来越多，真正的创意设计产品却越来越少。现生画廊坚持798已经10年了，画廊艺术总监蒋永平对798反向淘汰现象日益增多表示无奈。

798的命运和发展路径和国外大部分艺术区基本相同，即以艺术为起点，以商业为终点，商业的繁荣最终会淹没艺术氛围。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改变这条道路。中央财经大学文化经济研究所所长魏告诉记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798让人们看到了艺术的价值和它的溢出效应，附近的商家和房地产也因为798的存在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艺术的聚集带来了商业的繁荣，但商业的繁荣往往降低了艺术性本身。在魏看来，艺术的困境在某种程度上源于现代工业技术的进步。以前一个工匠做一双鞋要两天，现在一个工厂一天能生产几万双鞋。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提高了生产率，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但是，艺术的生产力并没有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提高而提高。以前画家画一幅画要两个月，现在还是一样。换句话说，艺术本身的特点决定了它的生产效率和效益远远落后于其他行业的水平。在开放的市场环境下，艺术行业往往在发展的早期就有较大的商业溢出效应，显著提高了周边市场的商业化水平。但当成本更低、效率更高、效益更大的替代产业出现时，真正的艺术本身就不再具有竞争力，这也是为什么798的纯艺术被越来越多的模仿艺术所取代，他也认为被市场化扼杀的结果是艺术无法逃脱的命运，这当然是艺术的价值所在。

为什么798的艺术生命如此短暂

输了之后，人们不禁感叹798的艺术寿命太短了。国外许多著名的艺术区经历了20到30年到半个多世纪的发展。从涨潮到落潮，他们经历了一个从成熟到渐入气候的完整过程，其间涌现出许多独特的艺术流派和艺术家，为当代艺术史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本来应该巅峰的798生命力为什么这么短？回顾798，不难看出，798由盛转衰的过程，恰恰是中国艺术品市场取得长足发展的十年。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艺术市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牛市。经过2008年的短暂调整，中国艺术品市场取得长足进步，推向世界前列，并于2011年达到顶峰。2012年，市场突然急转直下，开始持续下跌。据一位艺术界人士分析，艺术品价格上涨只是一种华而不实的表象，却让市场更倾向于艺术品的炒作和投机，而不是如何进行真正的艺术创新。798艺术区的短暂沉寂，是中国艺术市场剧烈波动的缩影。

随着中国艺术市场的繁荣，798艺术区的租金翻了一番。租金从每平米一元涨到了每平米五元，但是画廊的运营并没有改善。一方面没人买画，另一方面又不断交房租，画廊生存压力越来越大。江永平说。

中国传媒大学文化发展研究所副所长谢伦灿认为，798房租上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798一大批优秀艺术家的流失；另一方面，口碑的扩大导致前来798的游客数量不断增加，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艺术家应该受到保护的创作环境，798的艺术生态遭到破坏。

虽然商业化的倾向确实加剧了一些艺术家和艺术机构所面临的困难，但商业和艺术是不可能对立的，谢伦灿认为，商业不是艺术的敌人，艺术和商业是可以结合的。真正的经典艺术作品，不仅在艺术上能经久不衰，而且经得起市场的考验。798还需要解决艺术生态和商业生态的关系。

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所副所长陈少峰表示，798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工业化水平低、产业布局随意性大、无法形成完善的产业链。只是简单的产品交易，画廊等机构只从事作品的展示和展示，不提供增值服务。例如，缺乏专门从事包装、推广和提升艺术家的艺术家经纪服务，也没有为艺术行业处理产权交易、抵押贷款和艺术保险的艺术融资。

798的未来在哪里

从国外的情况来看，每个艺术区的成长和发展都离不开地方政府的积极支持和科学指导。比如美国苏河区的发展方向一开始就不明确，于是纽约明确提出保留苏河区所有的旧建筑景观，并通过立法确认苏河为文化艺术区。比如韩国的海瑞艺术谷就明确定位为艺术区而非旅游景点，有利于艺术家的创作。

城市艺术区应该如何规划建设？政府在艺术区发展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已经成为艺术区建设面临的一个课题。

谢伦灿认为，政府对798的支持和管理存在空缺。据我所知，798有一个管理委员会，但它的管理属于物业管理，政府在平衡艺术和物业管理的利益方面没有起到更好的作用。谢伦灿指出，政府对艺术区的支持应该体现在为艺术家创造更好的环境和保护艺术生态上。

专家一致认为，在艺术区的建设中，首先要有一个非常准确的定位，只有做好定位，才能做好可持续发展。其次，在资金和管理上给予艺术区特殊的扶持政策，同时扶持政策要有针对性和科学性，对艺术家的创作要真正落实优惠，而不是平台建设。此外，还需要通过相应的财税支持政策来改善国内画廊行业存在的困境。

对于798的未来，谢伦灿认为最好能让资源和管理经验都比较先进的专业运营公司参与进来，在政府相关部门的支持下，承担艺术家作品的制作、推广、营销等一站式服务，探索适合798可持续发展的运营模式和现有生态。但也有专家认为，政府对798的扶持政策是到位的，原则上要靠市场力量来做出选择。798倒了，艺人还在。如果他们选择一个更适合自己创作的领域，会有更好的结果。(本报文远·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