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祖父的罐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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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叫三声，忙人磨镰刀；鸡再叫的时候，时间还早，凌晨三点左右。这时候，我爷爷已经醒了。他穿上衣服，从炕上下来，出了门，去村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回来了。家里没人知道他去村里看什么。奶奶经常唠叨这个:“像个夜猫子，不怕鬼吗？”爷爷从来不回答，也不解释。但是我爷爷还是每天早上去。

从村里回来，爷爷开始喝茶。他喝罐装茶。他先在红色土坯做的小火炉里生火，在火焰中间煨煮茶叶的沙锅，还有一个精致的小水壶，必须装在火炉顶部预热一些水。砂锅里的水烧开后，放入茶叶。然后，用一根非常细的竹根把茶叶翻过来，竹根非常细，非常滑。每天早上，我爷爷都会重复这些动作。他平静的表情可以证明他从来没有厌烦过，厌烦过。年轻无知的时候，我很好奇早上起来有多渴。爷爷跟我解释:“早上喝点茶，人就节能了！”但我无法理解，一杯茶比白馒头还浓。

我猜，外公对罐装茶的喜爱和迷恋，就是每天早上起来有机会看到烧柴。柴火——这些年轻的原木与作为木匠出生的祖父有着不同的亲密关系。现在，当他老了，放下斧头，看见永远和莫斗的时候，一堆柴火或者一块木头，都是对他过去的深刻记忆。可以肯定的是，当这些木头花在他苍老的眼睛里绽放摇曳的时候，他或许可以恍惚地看到他的青春，他的梦想，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小时候睡觉的时候，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经常听到爷爷在喝茶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对自己说:我也说不清哪天不能喝。就在很多年后，当我用工资买了一斤茶叶给爷爷的时候，他用长满老茧的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重复着那句老话:“二仔，我说不准哪天不喝！”罐装茶成了爷爷衡量自己人生的标尺！也许，在他不能喝茶的时候，真的是他生命的终点。

祖父喝完茶拿了锄头，又出去了。奶奶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去不工作，算了。爷爷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这就是他的气质，一辈子的气质。我熟悉他的路线。他沿着村口走，先去马子狗，然后去李大平，然后去梁堡，几乎绕着村子转。这些是他曾经在日出日落时工作过的地方。他现在要走了，虽然他不在工作，虽然他只是看看，但他的心里一定充满了关于地球的事情。最后，他带着双手空空回来了，除了心爱的锄头和偶尔在路边捡回来的几根槐树树枝。

那时，天已经亮了，太阳升到了空.村东边的霍家坪山顶他蹲在院子里抽了一壶旧烟，然后回到炕上喝了一碗糖水汤，那是他奶奶给他煮的，放在炕沿上。有些汤已经凉了。

祖父的早晨，就这样悠闲地消失在生命的暮色中。因为什么都没变，没有留下痕迹。但我不得不承认，今天早上很轻松，轻松到现在想起来，好羡慕！诚然，他的不慌不忙是健康长寿的秘方。不然他一辈子穷苦，在这风大的黄土高原上还能活8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