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晨曲：母羊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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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羊第一次生小羊，就像曾经暗恋过一次，意外怀孕的女孩一样害羞。她不知道自己生下的生命其实是上天的恩赐，但她想尽快摆脱这种意想不到的生活的纠缠。

你要知道，这是我们瑶澳人古经里不可饶恕的罪过！

但这些罪，就像同样的少女，年轻的母羊是不知道的，需要有人来开导。

那一年，两岁以下的银耳，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意外分娩。银耳是我们羊群里最漂亮的小母羊，尤其是那一对耳朵，白得发亮，像银子一样闪闪发光。正因为如此，我们称之为银耳当然没有错。

银耳的接生很顺利，我妈说。我们得到了银耳生孩子的消息，我们都很高兴银耳生了孩子。我们都期待她的孩子快点长大，长得像银耳一样漂亮。

但是银耳做了一件所有牧羊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它不仅不照顾自己的孩子，而且当孩子挣扎着找它喂奶时，它会毫不犹豫地把刚出生的孩子推倒在地，然后放心地把头扭开。

这激怒了阿爸，阿爸气得想抽打，我们都围了上去。我们姐妹谁也不想看到心爱的银耳被打。

阿爸生气了，扔下鞭子就走了，说不在乎掉的肉就叫饿死。

这时，老奶奶一把抓住银耳，双臂搂住银耳的脖子，蹲下来让她和孩子站在一起。然后，我们听到了奶奶长长的歌声。

嘿...啊...嘿...

帐篷被雨淋湿了，

这不是白云的错。

雨水滋养了肥沃的草原。

草原养育一切。

生命的甘露流入你的身体，

这不是你的错。

生命离开你的身体，

是田爷爷给的圣物。

山神们对牧羊人、牛羊都表现出了善意。

我的银耳，我的银耳，

怎么能抛弃生活中的花？

罪，罪。

银耳在外婆的歌声中渐渐静了下来，它开始低头闻它的孩子。它还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慢慢舔着孩子们的体液。外婆的歌声越来越悲伤，让我心里酸酸的。我从羊圈的一个角落走到银耳。只见一股淡淡的水波从银耳美丽的大眼睛深处眼底溢出。它一动不动地低下头，盯着它湿漉漉的孩子。它似乎渐渐觉得这是另一个刚刚从自己身体里爬出来的生命。过了一会儿，我看到银耳的眼睛里滚出几颗巨大的泪珠。老奶奶再唱的时候，握着银耳脖子的手松开了，但是银耳的眼泪还在继续不停的流，脸颊上有两滴清亮的泪珠。阿姨用手抚摸着银耳的头，银耳的悲伤溢于言表。它用鼻子发出告白般的声音，伸开后腿，让孩子成功地找到自己作为女孩的美丽乳房。当小羊开始吮吸的时候，我看到了世界上银耳脸上最甜美的笑容。

后来长大成为真正的女人，在无数寂寞的日日夜夜里，被多年前银耳的眼泪温暖感动。它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在睡梦中回到童年的故乡——八家草原。

我们牧羊人相信，世界上所有生命的心是相通的，没有无法化解或融化的委屈，没有无法解开的结，没有无法连接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