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西风芨芨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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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武

祁连山上有雪，大地上有广阔的草原，河西走廊上有广阔的戈壁和星罗棋布的绿洲。它们都是芨芨草生存和生长的天堂。

随处可见的芨芨草几乎不需要生存。只要有一点点土壤，不管是盐渍沙，都一定会生根。只要上天能慈悲的流几滴泪，就会破土发芽，拔节期生长，开花结果。在河西人的心目中，尤其是在物质生产资料极度匮乏、人民生活极度贫困的艰难岁月里，非常普通的芨芨草总是处处支持和鼓励庄稼汉。可以说庄稼汉的生产生活离不开芨芨草，芨芨草坚韧、结实、细长、光滑、富有弹性。勤劳纯熟的庄稼汉在雨雪天不做农活时，用锤子把芨芨草和棉花拧成短绳，可以帮助春耕秋收；芨芨草编织的席子可以铺在耐火材料上，可以通过土壤保暖；用芨芨草编织而成的车圈篮筐、背篓、提篮、猪嘴篮、绿篱，可储存和运输生产生活资料；芨芨草编织的门窗窗帘，可以挡苍蝇，防风沙；通过将芨芨草绑成扫帚和扫帚，可以清洁庭院环境；用芨芨草扎成一寸长的粗锅刷，可以刷锅碗瓢盆；采集干燥的芨芨草也可以作为一种方便、易燃的火种。不仅如此，勤劳而有技术的庄稼汉还把纺织加工的剩余产品拿到市场上进行交易，可以赚到少量零星的钱，用来购买火柴、盐、煤油等简单而必需的日用品。正是这些普通的芨芨草，在不知不觉中帮助了无数温饱的贫困家庭克服了生产生活上的困难。就像庄稼汉的兄弟，早就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一起了。

芨芨草富含粗蛋白、粗脂肪、粗纤维等营养成分，是牛、马、驴、骡、羊驼常年食用的救命草。春天，芨芨草发芽出苗早，一簇簇黄绿色的草块让笼子里的牲畜尝到了久违的鲜嫩茎叶。在田野里绿意盎然的盛夏，芨芨草又高又壮又密，踢毽子的牲畜足可饱览绿色、美丽、水汪汪的芨芨草。初霜一过，寒风呼啸，雪花飘舞，植物枝叶纷纷飘落，结束了短暂的生命。遇到大雪，田野里的草原就淹没在茫茫大雪中。庄稼汉在犹豫如何度过漫长的冬天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依然屹立在茫茫元叶上的芨芨草。牲畜吃了芨芨草的叶子后，就吃秸秆；吃梗，然后嚼根

转眼间，改革开放的滚滚大潮淹没了中国的山川乡村。农村土地承包给人，庄稼汉才真正成为土地的主人。一系列强农惠民政策的实施，填饱了农民的粮仓，使他们的钱袋膨胀，脊梁变硬。过去那些生产大队长忙碌的劳动场面，大吼着叫人拉出来，拧草绳，打草席，编筐等等。已经成为历史，并逐渐被新时代的农民所遗忘。至于用芨芨草编织而成的一系列生产生活用具，早已被缺乏人情味的时尚产品所取代，如塑料、尼龙、铝合金等，越来越稀缺，逐渐消亡。再加上农业耕作机械化的加速渗透和劳务输出的利益驱动，农户饲养的马、牛、骡、羊等牲畜数量锐减，到处疯长的芨芨草早已失去了它特有的魅力和救命价值，田地被过度耕种，导致芨芨草越来越少。无助的芨芨草像往常一样毫不犹豫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让西风、寒雪侵袭，春夏秋冬依旧对着天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