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百花】文海观潮：传奇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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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钦

迟子建回忆起她在大学演讲的童年。在东北，她听着老人在漆黑寒冷的夜晚飞翔的传奇故事。时间潜回到那一刻，传说中的光芒穿透现实，照亮了黑暗中的少女迟子建。我们甚至有理由相信，在很大程度上，那些传奇故事造就了一个作家，因为她想通过写作来重温童年的传奇、想象和神性。文学是人类想象世界的重要方式之一。它能给人飞翔的能力，传说是最能实现想象和飞翔的文学样式之一。

让我们回到传说这个词本身。在中国文学史上，传说自古就有。唐传奇开始兴盛，传奇一词正式出现在唐代裴傲编的三卷本小说集《传奇》中，这一点可以由明代邵氏山居胡应麟的《笔丛》得到证实。胡应麟说:传奇的名字，不知道唐叫什么代传奇，是小说的题目，是裴傲写的。从此，传说长期以来成为小说等艺术作品的代名词。鲁迅在他著名的《中国小说史略》中也称唐代小说为唐代传奇。事实上，早在汉魏六朝时期，《玄幻经》、《搜姬神》、《神仙传说》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就已经有了传说的雏形，其内容充满了奇幻奇异的色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影响了后来中国小说的叙事倾向和审美倾向。

就中国现代文学而言，传奇风格几乎遭到质疑甚至否定。由于在社会剧变的时代，人们需要更多的理性、科学、启蒙和现代精神，一些传统和传奇的文学作品尽管有自己的空.，却处于尴尬的境地但是，传说的阴影虽然破碎了，却很难瞬间消失。它一直存在于文学中。我们很难否认鲁迅《故事新编》中“铸剑”与“搜神记”之间的分支联系，它被视为启蒙的先驱和现代中华民族的灵魂。冯至《蚕马》和《女蚕》的精神血缘也很难分开。没想到，总有人怀抱传奇，看似漫不经心却坚定地走上文坛，比如张爱玲。她给自己的小说集取名《传奇》，说，这本书叫《传奇》，目的是在传奇中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中间寻找传奇。这就凸显出她的审美趣味和传统的世界小说相似，使得她一夜成名，拥有众多读者。

中国文学已经进入当代，但在最初的30年里，单一的文学体系中存在着一种传奇的潜在结构。在大量重构中国现代革命历史的红色小说中，读者不仅被革命历史和人物成长所吸引，而且被隐藏在其中的传奇魅力所吸引。事实上，类似于《五虎》的模式和林·元的英雄美人叙事，以及《青春之歌》中人才济世的潜结构，已经以传奇的魅力吸引了不止一代人。

新时代到来后，传奇脱胎换骨，传奇在当代文学中的存在变得名正言顺，其魅力得以成功散发。一是80年代出现的民间小说。汪曾祺、冯骥才、、鲁、等人曾是这一思潮的代表作家。当中国作家把目光转向世界时，他们把注意力转向了故土和传统。1985年前后，中国的一代年轻作家看到了作家从马尔克斯走向世界的另一种可能性和希望。于是，他们一致展开寻根大旗，寻找民族传统文化的根。一度寻根文学成为主流。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第一次跨越了文化断层带，成为公开寻求、肯定和宣传的对象。根据张清华的说法，在当代有一些传奇复兴的新例子，它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出现的新潮和前卫小说中显示出复兴的迹象。自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以来，各地举办了关于莫言、中国文学和世界文学的研讨会。在一定程度上，莫言已经成为一个文化符号，他的作品无疑包含了大量的中国文化信息和经验。《红高粱家族》及其新的历史叙事作品就像一个新型的传奇。除了民俗文化和民俗风情，杀人放火、忠实报国的传奇人格也是中国传统小说传奇性质的再现。

20世纪90年代以来，传奇在文学中呈现出不同而复杂的面貌，传奇的暗流一直在延续。冯骥才系列小说《世界奇人》的出版就是一个例子。《世界奇人》里的所有角色都让人难以忘怀。他们要么没落，要么美好，要么复杂，要么疯狂。无论如何，它们都闪耀着传奇的光芒，形成传奇的小世界，折射出人性的伟大悲欢。

有些作品很有传奇色彩，但因为影视改编而走红、出名。赵本夫的世界没有小偷，一龙的《潜伏》更是如此。《潜伏》中并没有隐藏革命者的优劣，对间谍的重新描述，让人看到了中国现代革命不同的历史层面。最后的遗憾和无奈，让人想到的是命运，而不仅仅是传说中的，有些荒诞的人生。

文学的传奇源于现实，但终究要超越现实，因为它有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和神性光辉。传奇是文学的重要任务之一，也是读者的需求之一。可以把作者和读者都定格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甚至是现实中难以达到的境界。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作家和读者如此艰难而愉快地访问传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触及人类存在的本质，触及人类的内心真实，遭遇人性的温暖、光明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