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百花】鸡与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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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

70年代，我家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卖鸡蛋的收入。当时资本主义的尾巴还没有割得太彻底，政府或者生产队默许老百姓养几只鸡，于是都养鸡了，家家户户的经济都得从鸡屁股里掏。

鸡要在自家院子里养，也就是养鸡。事实上，他们被允许自己照顾自己。很少有人给鸡一口吃的喝的。偶尔有剩饭剩菜，首先考虑的是猪，不是鸡。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鸡笼，把鸡赶出院子，让它们到外面找吃的。但是，鸡更想家。只要大门开着，鸡总是跑进院子，跑进屋子里，却甩不掉。

鸡可以从老母鸡孵出来。孵小鸡可以买一打鸡蛋，也可以不买。可以借别人的蛋，以后还。孵小鸡的母鸡也是借来的。等你孵出小鸡，养出小鸡，就可以把借来的母鸡还给原来的主人。我家的鸡就是这样白手起家的。

鸡好养。用木板做个鸡舍，给他们找个家就行了。

天黑了，记得打开院门，给鸡留条回家的路。小鸡会自己回到鸡舍。每天晚上都要数一数，看是不是所有的鸡都回来了，然后关鸡舍。如果忘了关鸡舍门，黄鼠狼很可能会半夜钻进鸡舍把鸡咬死或者带走。

你要用旧背囊和麦秸做一个下蛋的窝，在窝里放一个热的窝蛋，不然母鸡就不会在窝里下蛋，鸡记住了窝，就不需要热的窝蛋了。母鸡知道应该在窝里下蛋。母鸡不知道的是，她下了这么多蛋，她去哪里了？母鸡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它们只是埋头苦干，埋头下蛋。当它想孵出小鸡时，鸡舍里仍然有空，而且没有鸡蛋。母鸡开始赌钱，蹲在鸡舍里，不吃不喝，也不出来。人们忙着做这做那。谁在乎一只母鸡的心情？母鸡在窝里生气了好几天，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她想赶走坐在窝里的母鸡，但母鸡拒绝了，所以没人理会。母鸡生了十几天了，瘦了。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他们不得不停止愤怒。它又一次出了窝，蹒跚着，出去找吃的喝的，一次又一次的跑到鸡舍自己下蛋。

还有诡计多端的母鸡，生气了，不在窝里下蛋了。它不被注意，在它找到的干草堆里产卵。一只母鸡失踪了很久，以为已经死了。或者，被老鹰叼走，被黄鼠狼吃掉，被偷鸡贼杀死。当你看到它时，它带着一群小鸡回家了，叽叽喳喳，看起来很开心。这是意外之财。今年家里不需要专门孵小鸡。母鸡怎么能这样！知道了这一点，春秋两季，我玩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在有草垛的地方闲逛，希望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想如果我找到一窝被母鸡藏起来的蛋，我就可以高高兴兴地把它们带回家。你得买多少糖？

不是等兔子，不是傻逼做梦，也不是渴望天上掉馅饼。我真的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收获。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拿回来的鸡蛋是我家母鸡的功劳还是别人家鸡下的蛋。只要找到，我就要。我管不了那么多。

鸡除了黄鼠狼，也有鹰作为天敌。那些年，村子里经常出没黄鼠狼和老鹰。白天，老鹰不小心把鸡叼走了。这只鹰是在空.村发现的不管是谁，一定要处理掉，然后赶紧回家检查家里的鸡是不是少了。晚上要防黄鼠狼。睡得很香，鸡舍里有动静。大部分都是黄鼠狼。赶紧起来把他们赶走。黄鼠狼动作很快，鸡晚了就被黄鼠狼打死，带走了。

晚上偶尔会有偷鸡贼。村里有个老人曾经教过我偷鸡的经验，说要偷鸡就要把手捂得很热，打开鸡笼，把手伸进去。小鸡会感受到手的温暖，会主动蹲到你的手上。你会抱着鸡又走开，除了想反抗的鸡。尤其是冬天，鸡脚凉，更容易偷鸡。这位老人很有经验，不知道他是否偷了鸡。在村里，偷鸡没什么不光彩的。过了一段时间，偷鸡贼甚至主动在主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技术。

我从来不去市场卖鸡蛋。当时，镇上的聚会日是公历每月的10日、20日和30日。这是固定的一天。不知道是哪个级别的政府定的。以前农历三六九去市场是当地习俗(改革开放后恢复)。因此，生产团队通常在每月的这三天休息:他们不安排农活，放假。卖鸡蛋是妈妈的事。父亲不去。这个没有错。这一天，不管谁住，家庭主妇都去市场。交易会的主要目的是卖鸡蛋。卖鸡蛋，买一些煤油，火柴，盐等必需品。还有人把卖鸡蛋的钱拿回家，存起来当家里的积蓄。

当时鸡蛋5分钱或者6分钱一个。卖的时候要根据鸡蛋的大小来议价。为了多卖几毛钱，妈妈早上去市场，经常等到天黑才回家。从我们村到市场，步行需要十多分钟。也就是说，为了多卖几毛钱的鸡蛋，我妈要熬一整天才能卖。我不知道我妈妈把这些鸡蛋卖给了谁。当时谁愿意拿钱买鸡蛋吃？我当时没问我妈，现在问了，我妈都不记得把鸡蛋卖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