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文化]高亢的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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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松华

每天晚上，都是刚吃完饭。刚拿起书看了两页，窗外的小号声令人不安。一听是生手，小号稚嫩生涩，很容易掉了几个音符，显然是手指的琴键滑了一下。很难吹，单音陡升，直升，高而不变，好像公鸡叫，或者干脆就是牛哞。

楼下不时有几个人。

我习惯了隐忍，皱着眉头，把头埋在书页之间，却一个字都看不懂。

小号手似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小号的声音固执而持续地亢奋。

一年过去了，小号手的技术并没有多大进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小调，只是弹得更开心了，有时候也不吹小号了。长时间唱几个一，二，三，都不能形成一首曲子。

有时候在空闲的时候，我会笑着对老婆说:这个男人真笨。另外，这年头学吹小号有什么用？妻子表示理解:可能是一名职业中学生

一天晚上，妻子跳舞回来，笑着对我说:“你知道谁吹小号吗？”我今天和她跳舞了。

是女的吗？我惊讶地抬起脸，等待妻子的回答。

老婆说她是下岗女工。前几年，她老公去深圳工作，发了财，离开了她和5岁的儿子，和别的女人私奔了。现在她在商场找了一份临时工，一个月500块钱，儿子上初中寄宿。她轻松多了，又有时间了，非常开心，学会了吹小号。

我担心那个陌生女人的命运，我为她的满足而高兴。

然后老婆说，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学吹小号吗？她说她要去参加仪仗队，就是人家办红白喜事的时候，她去吹小号，这样她就多了一份工作，多挣点钱让儿子上大学。她说仪仗队吹小号一天能赚100多块！

通过妻子的激动，我感受到了吹小号的女人对生活的希望、热度和渴望，我的身体顿时迸发出活力。

又听了她的小号，觉得没那么难听，有时候还特别欣赏。我看得出来，她的小号声比以前更亮更快乐了。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曲调，但音符跳跃摇摆，带着果断简单的精神飞翔。再过几天，她甚至可以流利地唱那首歌的段落。

老婆说她连小学都没毕业，乐理也没接触过。

对她来说很难！

又是一个晚上，老婆去跳舞，我一个人坐在家里无聊。我听到了小号声，走下楼，顺着声音在楼梯间找到了一个杂货铺。向狭窄的房间里望去，一堆堆的破烂昏暗地堆积着，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我看到一个40出头的女人，站在门口，鼓着腮帮子，大力吹小号。我知道这是我没见过的女人，但我每天都听到她的小号声。

我好像有很多话想问他，但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住在这里吗？

女人兴奋地撩起短发，爽快地说:是啊，我把它租给孩子在城里读书了。说到孩子，女人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看了一眼那堆垃圾，笑着说:“你真厉害。”然后我像个逃亡者一样跑回家。

然而，听着听着，窗外响起了一声响亮欢快的小号声